梵高语录
有许多事物,它们必然令我们相信和热爱。莎士比亚的作品中有伦勃朗的某种存在,米什莱的著作中有柯勒乔的某种存在,雨果的作品中有德拉克洛瓦的某种存在。我们还可以说,福音书里有伦勃朗的某种存在,或者说,伦勃朗的画作中有福音书的某种存在。怎么都有相同的存在,只要我们给予正确的理解,避免错误的阐释,不过分计较双方的对等关系,不自以为是地损害真实人格的价值。班扬的书里有马里斯或米勒德某种存在,斯托的书中有谢弗尔德某种存在。
对绘画做了义无反顾地研究,却又以为书籍之爱与伦勃朗之爱一样神圣——我甚至认为两者相辅相成。法布里蒂厄斯的一幅男子肖像让我十分着迷……但狄更斯的《双城记》中的西德尼.卡顿的形象也同样如此。莎士比亚的《李尔王》中的肯特和T.德.凯泽画中的人物有着同样高贵而杰出的个性……天啦,莎士比亚的作品有多美!谁能有他那么神秘?他的语言和风格,的确能与艺术家狂热而激动地颤抖着、舞动着的画笔相比。不管怎样,我们必须学会读书,正如我们必须学会观察、学会生活。
我对书本有一种不管怎么说总是不可抑制的热情……就正如我要吃饭一样。
我始终以为,理解上帝的最好方式,就是爱许多许多事物……爱你所爱,这样你就会更了解上帝——我就这样对自己说。然而,一个人必须带着高尚、严肃和亲切的同情心去爱,带着力量去爱,带着理智去爱,而且,一个人必须永远努力让自己了解得更深、更好、更多。这是通向上帝的路,这是通向坚定不移的信仰之路。
在别的国度也有令人着迷的事物……但是,上个礼拜天我在堤上独自漫步时想到,荷兰的土地就在脚下,这种感觉有多好!我感到:“现在我的心已于上帝契合。”我们童年的全部回忆重新泛起。常常,常常,我们和爸爸一道散步到赖斯贝亨,那总是二月里最后的一些日子。在生长着绿色谷物的黑土上空,云雀在歌唱;辉煌的蓝天上飘着白云;然后是两旁长着山毛榉的石子路……哦,耶路撒冷,耶路撒冷!或者不如说,哦,津德尔特!哦,津德尔特!
北布拉班特总是北布拉班特,故乡总是故乡……
受苦而不抱怨,正视痛苦而不反感,在学习这种能力的过程中,随时都有昏倒的危险。然而也许,我们却有希望瞥见一种朦胧的可能,那就是:在生活的另一面,我们将看出痛苦之存在的美丽理由。眼前,这痛苦有时如此弥漫,布满整个地平线,以至酿成绝望的大洪水。然而对于这,对于痛苦本身,我们知道得很少。我们最好去麦田,即使是画中的麦田也行。
尽你所能,更多地散步,保持你的大自然之爱,因为这可以让我们越来越深刻地理解艺术。画家们理解大自然,热爱大自然,并教我们认识大自然。在我们的生活中有那样一些画家,他们只创造美好的事物,他们不炮制丑陋的事物,就正如我们的生活中有那样一些普通人,他们不会制造不美好的事物。
没有人懂我。因为我想做真正的基督徒,他们认为我是疯子。因为我想让不幸的人们不那么不幸,他们就像对狗一样对待我,说我给他们丢脸。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……
啊,牧师把我们这样的人叫做罪人,在罪过中孕育和出生!多么可怕的胡说八道。爱,需要爱,而不是忍受没有爱的生活——这是罪吗?我认为没有爱的生活才是有罪的生活,才是不道德的生活。如果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后悔,那就是我的生活中有这样的时候,那些神秘的、神学的空想诱使我去过一种格外与世隔绝的生活。渐渐地,我把它看成了一种好的生活。可是当你早晨醒来,发现你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,在晨曦中有一个伴侣躺在你身旁,世界都因此而变得这么友爱了。比那些宗教日志和教堂中刷白了的高墙友爱得多,而这些东西只有牧师们才会去爱。
如果谁想用照相的方法来表现掘土的人,那他表现出来的肯定不再是一个掘土的人……我非常渴望的事情是:学会画出那些不正确的,学会画出对现实的偏差、改动和变化,以便让它们变得虚假(是的,如果你愿意这样说的话)——但对真正的真理来说却更真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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